无言花（无言花泰剧）

那时的青春

文／鸟花羞

>无言花（无言花泰剧）

盛夏，入伏。大内蒙的气温居然也狂飚到38度。闷热，总要寻找出口的。便翻旧相册，陡然，掉出了一张一寸免冠照。被儿举在手里，“妈耶，这梳辫辫的是你呀！好青春！”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。我点头默认，告诉他，我的高中照片。顺便问，是不是很老土。儿说，不会呀，很清纯，名副其实的＂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饰。＂还神神秘秘地凑上来“是不是追你的人很多？”我只好如实回答：“没有，一个也没有。”儿失望地嘀咕，“你们班男生真是没眼光。还是我爸有福气。”又郑重其事地补充道：“小姑娘，好好珍藏，将来给你孙子看看。”

想想，距今已三十余年。八十年代末，九十年代初。我，剪了齐眉的刘海儿，留着两条齐胸的麻花辫，穿着母亲亲手做的白底儿黑面儿，系外带儿的方口布鞋，瘦小的身体往复在教室——食堂——宿舍这“三点一线＂上，每每被人疑惑，是不是一阵风吹过，便会没了踪影。以至于毕业留言册上，篮球比赛时的队长留言：“那么瘦，那么弱，每次刮风，都担心，你会不会趴在地上起不来，可你依然站得那么直。＂其次，频频光顾地，要数医院了，吃药堪比吃饭。恰那时学《林黛玉进贾府》，同学们便戏称，“活脱脱一个林妹妹。”我才不是林黛玉呢，我走路带风，讲话连珠炮似的。高中三年，做操最认真的，最规范的女生，只有我！我也参加运动会。还参加过一次篮球赛。虽然我从未碰过任何球类，但为了整体荣誉，我还是冲上去了。（文科班，女生太优雅[憨笑]）姑且谓之“青春涌动＂。那次比赛，我损失重大。一副价值五本《徐志摩诗选》的眼镜打飞了，还落得“遍体鳞伤”。我父亲看着我浑身青一块，紫一块的，心疼，“你们是打球还是打人呢？”（父亲在我这样的年纪时，是篮球赛前锋）比赛的结果还是颇尽人意。我班以进一球的优势获胜。（对方一球没进[憨笑]）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的那一刻，我还使劲儿抱着个篮球不放。队长拍了我好几下，我才扔掉球，一路狂呼“我们班赢了！”打篮球只是一次例外，而我真正贪恋的，从骨子里便深爱的，时时让内心惊起波澜的，在今日想来，应是这方块字。这一点，又有点像林黛玉。

那时青春涌动，那时也很懵懂。那时精力充沛，那时却不知梦的方向。也许这就是我买下《徐志摩诗选》的缘由。因为书中有一节：“我不知道风／是从哪一个方向吹／我是在梦中／在梦的清波里依洄。”我在新华书店的柜台前，第一次打开这本书，第一眼看到的是这首诗，尽管那“轻轻的我走了／正如我轻轻的来／我轻轻的招手／作别西天的云彩。”就在书的封面，而且是正面。可谁让我看书喜欢先看背面呢。因为我得先看价钱呀！自然地，落入眼眸的便不是《再别康桥》。也正是《我不知道风——》让我毅然决然地“奢侈”了一回。这本诗集，便是我最好的课外书。打开精读时，才发现，想遇《再别康桥》，就从正面看；想逢《我不知道风——》，就从背面读。也就是那时，才知道《再别康桥》是徐志摩的精典之作。可我印象颇深的却是《我不知道风一一》，尽管我只记得第一节……。而那时的青春却不敢在这本书上浪费时间，每次读上几首诗，便有做贼似的心虚。那时的青春，琼瑶，岑凯伦风糜校园，我便又买了一本《台港朦胧诗赏析》，两块七毛钱。那时的青春，除却对文字的敏锐，对什么都很迟钝。《青苹果》，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，《大海》……一直也没分清，谁是谁。爱谁谁，与我何干！

2O2O年，逢yq，又值我儿高考。困于农村家中。我儿上网课之余，翻箱倒柜，翻出了这两本诗集，诧异地目光盯着我，以高我一头一颈的优势搂着我的肩，没大没小地说：“俊俊（我父赐的名儿），我选文科，这是遗传哪！以后，再不能反对我看书。”我要申辩时，他却制止了我。我与儿相似一笑，竟连露出的牙齿都一个样，真是基因哪！

儿高考报志愿时，义无返顾地选了汉语言文学，像我当年选择文科一样地坚决。一代人的青春逝去了，却深深的影响着下一代人的青春，这或许才是最好的“青春”，这样的“青春”应是无憾的！

2021.8.3